在夢境裡,我們好像是朋友吧?
是很要好甚至有點超越男女性別的那種。
好到偶爾你會來我家串門子,會習慣性的窩進我的被窩,閉著眼扭開收音機的按鈕,聽著冬日的古典樂,喃喃自語說還想睡。
我打了個呵欠,有些淚水擠在雙眼的細縫裡,搔了搔睡翹的頭髮,說:「你過去點,沒事這麼早來搶棉被。」
明明是閉著雙眼卻彷彿能夠看到你面對著的睡臉;明明看不見你的臉卻能感覺到你在微笑。
溫暖了床的另一邊,你的氣味與棉被混在一起,我捉起一角將臉掩了進去。
小心翼翼的將幸福的心情藏在你的溫暖背後。
穿著制服褲,身邊站著穿短裙的女生朋友,討論中餐買麵包還是買便當才好。
遠遠看到從樓梯走上來的你,拿著兩個便當跟其他人打鬧,用眼神打了聲招呼,你卻只是微笑。
你信步緩緩走了過來,走廊上的陽光投射在半邊的側臉,揉合了眉與眼與鼻翼上的線條,沒想到開頭的第一句就惹人厭:
「哇,同學你的腳好細好漂亮!」
他眨著眼直盯著朋友裙子下白皙的雙腿,我皺起眉,故做嫌惡的向他揮了揮手。
「喂,色鬼我勸你離我們家寶貝遠一點啊!」
平常的生活對話逗的那個叫做寶貝的女孩闔不攏嘴,他笑得一臉爽朗。
「過來跟我一起吃午餐吧!」
「如果那是我的我就去。」我指著他手上多的那個便當說。
「不是你的要給誰啊!」
我對著寶貝揮手說:抱歉啊寶貝!僕人A給我送便當了,你自己去買吧!愛你。
「喂!誰是僕人A啊?!」他洋裝生氣,捉起手硬把我拖走。
「啊不然僕人B如何?」我打了個呵欠說,還沒有完全從沉浸在數學的領域裡脫身。
「有差嗎?」
偶然聽見他小聲的抱怨,心情莫名的變好,或許這是所謂的惡趣味吧?我想。
夕陽周圍的光芒藉由雲朵中的水氣折射,不斷擴散的橘醬色,讓天空變的酸甜。
好冷。
從嘴裡呵出一條白煙,嘴唇被模糊了焦點,隨即將臉掩在圍巾下。
「那個… …好冷唷!」
原本安靜在身邊的那個人突然直呼好冷,他充滿企圖的表情與語氣讓我不是很想理他。
誰知道他又再打什麼會主意?
「那個… …我說,我的手好冷唷!」
「嗯…」沒有下文。
「怎麼這麼冷淡啊!我好傷心。」他用力吸了吸紅紅的鼻子,裝出哭腔說:白痴,我在等你自己告訴我啊!
「欸,你的手看起來挺溫暖的樣子… …」他突然加快步伐走在我前面,抬頭望天空,好像嘀咕:今天夕陽好美之類的蠢話。
總覺得天空換了別的地方,夕陽的溫暖與光彩爬上臉頰:說甚麼呢!
手心與手心牽在一起,緊密的沒有任何細縫,是他手掌上灼熱的溫度傳遞到我的臉上嗎?